成戚

笔下难成河

【柱斑】江离

又名,宇智波斑逃家记
文笔粗糙
食用愉快

   昏暗中,石室中的空气沉默着,偌大空间,仅剩两旁的寥寥火把映照,在火光的跃动下,将那些本该归于阴暗的事物内里的黑色影子勾勒了出来,映在冰凉的石壁上。

   宇智波斑是组成这阴影的一部分,站在阴暗的地方,让影子也被那晦涩的黑吞没,他看着对面的方向。

   千手柱间站在那里,那是被火光照耀的亮处,他穿着一身火影的御神袍,头上带着的笠帽遮住了他一向顺直的长发,连同他此时的表情,都让宇智波斑看的不甚清晰。

    他们就在这不伦不类的对峙中对立相视,良久。

    “就到这里吧,柱间。”

   还是宇智波斑先开了口,他没有去看柱间的表情,而是将视线转向了横在两人之间那块石碑的方向,上面镌刻着模糊不清的字迹。

  “我将离开村子,去寻找真正的梦想。”

     没有过多的纠缠,柱间挽留的话语他不想去听,那是无意义的,他想,拎起军团扇,他踏过木制的地板,走了几步,忽然顿了脚步,回首,对着身着御神袍的那个白色的身影,笑道。

  “还有,在那之前,我会享受和你的斗争。”

    眼中,诡异的纹路回转,和浓艳的红交织在一起,汇成一片深海。

   “不会太久的。”

  宇智波斑从梦中慢慢转醒,揉着额侧,视线渐渐清明了起来,让他勉强看清自己栖身的这颗巨树的树冠,从腰侧的忍具包里拿出兵粮丸,他咬了一口,身上没有带着水,只能皱着眉咽下去。

  叛忍的日子并不好过,即使那些攻击对他从未造成过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日复一日的被苍蝇侵扰,也是很值得人头痛的事情。

   更别说无处寻找食宿这种事情了。

   他的通缉令大抵已经贴遍了火之国,木叶的感知型忍者似乎也全部出动了,即使他使用幻术变换容貌,也马上会被那些敏感的追踪犬发现。

   带着刚刚睡醒的状态,喉咙本来就极度渴求水源,再塞下了一口兵粮丸,实在是难过的要命。在被杂鱼烦死和把自己噎死之间抉择了一下,斑决定去森林的深处找找水源。

   于是他便一翻身跳下了树,斑循着树林疏密的规律推算着水源的所在,他的体术也是十分优秀的,即使不运用查克拉,也不妨碍他在森林中奔走的速度。

  水的气息越来越近,斑几乎嗅到了河水底那些泥土冽涩的气息,加快了脚步,半刻之后,眼前茂密的树林兀然向两侧分开,露出了一条河流。

   走上前去,斑脱了手套,先是掬起一捧水洗了洗脸,让他这些天日夜兼程沾上的尘土都融化进了不息川流的水涛里。

    饮了几口河水,喉咙里刺辣辣的痛终于消失了,斑又弄了些水存起来,接下来他还有段路得走。

    火之国显然是不可能待下去了,但他也不能走太远,权衡利弊后,他决定在土之国和火之国的边境落脚,即使木叶再强大,在边境位置的影响力总不如在火之国的强盛,况且岩忍也不会容忍木叶在两国边境的位置掀起太大风浪,只要他隐蔽的足够好,很快也就不会有人再去理会曾经是不是有个叫宇智波斑的叛忍了。

   但是土之国是很遥远的国家,对于处在火之国腹地的木叶来说,一般没有数月是无法达到的,所以每次会谈的时候,千手扉间的飞雷神就显出了它的价值。

   但现在,斑必须自己奔波过去,曾经的他是不屑于这点路程的,直接开了须佐跨过去,不比扉间的飞雷神慢多少,还是千手柱间一再的劝说他,这样会使邻国盟友不安,对安定团结无益云云,才让斑放下了结印的手。

    他又在想以前的事了。

    斑盘膝坐在河前,身前的水匆匆的涌入他的视线,又更加急促的奔流着离开他的身边,留下一些微凉清爽的气息,卷着树木和泥土的味道。

   现在他根本不可能开启须佐,那等同于把自己明晃晃的暴露在天地之间,给那些加班加点搜寻他踪迹的感知型忍者提供巨大的友情支助。

   斑眯着眼睛抬起头,天上的日光已经亮了出来,在地上映出他那一个淡淡的影子。

    他还需要一段时间。

   尽管永恒万花筒已经指引他看到了新的道路,但对于阴阳相生相克,可育森罗万象一类的话,具体实现的方法还是需要斟酌一下。

   毕竟这话怎么听怎么都透着一股不靠谱的感觉。

   当然,斑对创世始祖留下的秘言并无顾虑之心,但奈何只有寥寥数句的指教,其中隐晦的意思也是斑回到宇智波的密室翻阅了诸多典籍才渐渐明了的。

   相斥之力,千手和宇智波么……

    宇智波斑忽然挑了挑眉,从身侧的忍具包里拿出一只卷轴,不耐的低声念了一句。

    “给我安分点。”

    那里封印着九尾。

    九喇嘛是斑捕获诸多尾兽中最强的一个,也是斑捉住的第一只尾兽,那次他并未告知柱间,独自一人越过山川河谷,去到火之国最险峻的峰岭尽头,见了那只正伏卧着养息的巨兽,它的下颌枕在交叠的前爪间,九只尾巴悠闲的缩成一团,酣睡间胡须都在满足的一颤一颤,险恶的环境似乎成了它美好的天堂。

  然而宇智波斑对这样悠然自得的天堂并无半分怜惜之意,双手结印,一个豪火灭却烧了过去。

    “来战吧,畜牲。”

      他一直这么称呼九尾,包括所有尾兽,一律如此,虽然他一直记得它们的名字,却从不去叫,名字是拥有灵性的生命彼此相敬时所用的媒介,斑认为自己没有必要去和一只会说话的巨兽建立什么心灵的桥梁。

    力量是强者的便道,而在强大面前臣服,是生命的本能。

    宇智波斑一直这么认为着。

     但显然他的朋友并不这么认为,将卷轴放回包裹中,斑又看了看天色,用一只手撑起头,继续望着河水出神。

      千手柱间拥有强大的力量,然而他并未用它去臣服他人,相反的,他在会谈中的一再让步,甚至令千手扉间都会看不下去。

    换来那些虚伪的祥和,浮夸的宣传,世界如何的和平美满,木叶怎样的伟大安定。

    斑并不认为这是柱间的错,尽管他一再的指责柱间过于天真的想法,但他相信柱间的肺腑真心,那里还停留着一个少年,对眼前浩瀚无垠的世界,幼稚而坚定的宣誓。

    我要使这个世界建立和平。

    那时,年幼的斑应和着同样年幼的柱间,露出支持的笑容,在那个能俯瞰整片森林的悬崖上,有那么一瞬间,他也曾畅想过有关于未来的美好的轮廓。

   但他似乎总是在中途抽身而退,南贺川的岸边,宇智波的密室,在父亲和泉奈出现的时候,在自己和柱间怒目对峙时,他就已经预见了最好的解决方法。

    如果在那时当真和千手柱间以命相拼,他并非毫无胜算,刚刚开启的写轮眼也足够让他和柱间势均力敌,但他还是转过了身,对着父亲和弟弟说道。

   “柱间要比我更厉害。”

     那时的他,究竟有没有真正放弃呢

    宇智波斑也说不出了。

   

   树丛中的一阵沙沙声让斑从回忆中挣脱出来,下意识的掏出一只苦无,掷了出去。

    “吱!”

   一只松鼠拖着断尾从树丛中跌跌撞撞的跑出,窜入一颗树的枝干深处。斑向它逃窜的方向看了一眼,慢慢站起身去捡苦无,他还没有饿到去找这种没什么肉的玩意打牙祭。

   当然,必要的时候别说是松鼠,老鼠都能变成许多忍者难以奢求的美食。

   在木叶刚刚建立的时候,完全是千手和宇智波两大家族充当栋梁,肯附庸于他们的仅仅是一些流浪忍者和弱小家族,对此,宇智波斑曾不屑的意图推拒,奈何千手柱间已经先他一步敞开了来者不拒的大门。

    然后就是战争,一些例如羽衣之流的家族,畏惧千手和宇智波的联手,趁着他们结盟之初不断的前来侵扰,甚至几次结成了联军,意图吞噬木叶这块丰饶的地方。

    战争无休无止的开始了,一般是千手扉间坐镇木叶,负责指挥和统筹,他与柱间则领着两族混合组建的战队四处作战,他们并不经常并肩作战,因为如果他们两人同时出现一面战场,胜负虽必定无疑,但木叶的另一处防守则极可能遭到敌人的偷袭。

    在接近结尾为数不多的几次战役中,柱间和斑得以相会,那段时间尤其的艰辛,斑几乎分不清白天和黑夜的界限,视线完完全全被血色的战场占据。

   一次赶路中,他们选择在丛林里休息,斑随身的兵粮丸吃尽了,又担心身体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只能趁着众人熟睡时摸到丛林深处,想找条河流弄些鱼虾之类的勉强裹腹。

   然而他绕了一圈,连一点活物的痕迹都没发现,忽然听到后面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他猛地回身,手指搭上身后的团扇。

   然后他看见树丛动了动,顺直长发的男人从树后走出来,带着一脸不好意思的笑容,手上捧着几只菌菇,

   “斑?哈哈,借我个火种吧……”

      那天晚上,忍界之神和宇智波族长在篝火的映照下分吃了那几颗小小的菌菇,两个人显然都是兵粮丸的忠实爱好者,烧烤的手艺差的很,没有什么味道,只是带点丛林泥土的苦涩和一些焦到发黑的痕迹。

   然而他们却很是享受,甚至谈天说地了好一阵。斑记不清那些曾经让他们心潮彭拜的话语,只依稀想起,那晚,在篝火温暖的照映下,他抬起了头,看到夜空上,一轮月色正好。

    晚霞缭绕处,明月已经天。

   这是斑之前从流浪诗人的口中听来的半段俳句,从前他只觉得战乱时期,这种无病呻吟的短句十分的烦扰,所以从未深究过它的意思。

   但他就是在那时忽然想了起来。

   在那个与风雅月雪毫无关系的地方,想了起来。

当然他没有真的念出来,否则又免不了要被千手柱间念叨几句斑真是温柔细腻一类的话,他很好奇为什么千手柱间总是能对着他冷着的脸发表这种定义,仅凭他的面容有着在毫无表情和杀气之时吓哭一众孩童这一天赋的基础上,就足以将任何于柔和温暖有关的词排除在外。

  不过,算起时间来,柱间也差不多该和漩涡族的公主联姻了,但愿他的妻子,能教给他恰当的使用这些词的方法。

   将苦无放回腰包中,斑看见了自己在地上留下的分明的影子,那团因他而生的黑暗寸步不离的伴在他的脚下,挥之不去。

拨弄了下遮在额前的乱发,斑准备继续启程,既然决定了去到远方的路,那么离去的时刻必将来临,与早晚无关,只是一种注定。

临走前,他最后瞥了一眼那依然川流不息着的河流,那些细碎的浪花翻滚着,轻声喧嚣着,簇拥在一起流向远方。

“已经够了,这里留下的只有虚假。”他的脑海中响起了曾经石室内自己的声音。

“我要去寻找自己的路,真正的梦想。”

在场景的最后,他闭上了眼,转身离去。

“再见,柱间。”

  
这是他未能说出的,最后的话语,仿佛叹息,又仿佛是他心底一声带着期盼的回音
 
   斑纵身一跃,将身形连同脚下的暗影尽数没入了林荫交织的深处。

但这没什么值得遗憾的
 
因为他们终将再见

end
……………………………………

今晚莺鸣否,单思太可怜,
晚霞缭绕处,明月已经天。

                    —选自日本情俳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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